小水

【靖苏】你的时间流逝02

你的时间流逝02

 

그대가 차올라서 
你向我席卷而来 
너를 참을 수가없어서 
所以我忍不住
그저 너를 닮은 그눈물만 흐른다 
只能流下和你相似的眼泪

 

萧景琰不喜欢梅长苏的原因主要有两个。其中之一现在正导致他面色阴沉,虽说他自己没有镜子,但看列战英离开时的步速就知道了。

事情的起因倒也简单,靖王府和苏宅之间的密道刚开始修的时候就遇到了问题,主要是交流沟通的问题。两边治下的风格完全不同,苏宅这边光是关于密道工程的草图方案就呈上了十余个,而更多的细节问题,照惯例还要由宗主定夺。大会小会就开了小半个月,连飞流都参与其中了,虽说他主要是负责安保和会议之后的就餐活动。一边吃,一边黎纲耐心的给他解释着:“你的苏哥哥要挖个地道到别人家里去,不,不是为了摘花,不,你摘得花就很好。不,不能现在去,现在太晚了,人家还都在睡觉呢,不,苏哥哥不是找他睡觉……”

而另一边,孤零零的拿着铁锹的列战英只有一句“挖个密道通到苏宅去,别让别人知道”作为主旨思想。脑子里全都是“我从哪儿挖起啊,我挖过去是厕所怎么办,一个人这得挖多久啊,挖到中间挖偏了我们接不上头怎么办”之类可悲可泣的问题。他又不敢轻易去找苏宅的人,毕竟外面太子和誉王的人虎视眈眈,万一让人看见苏宅和靖王府的二把手在一起秘密会议,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
正犹豫着,外面一个卖菜的敲开了靖王府的后门,用非同凡响的江湖卖艺口才强买强卖了半车菜,另外附送了一本册子说是送货清单,说是将来要变成长期会员还有折扣之类的。下属拿过来发现里面根本不是菜品清单,赶紧先给列战英送了过来。战英打开一看里面列了关于密道所有详细的工程方案,要他明天在买菜的时候给对方一套靖王殿下内室的布置草图。除此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无需他操心,到了日子别让人站在墙边挨砸就行了。

列战英赶紧把这事儿禀报了殿下,萧景琰听了半天没吭声,然后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。列战英倒是理解自家主子,就好像明明应该是自家少爷去追隔壁的小姐,结果反倒被人家照顾了个周全,面子上难免过不去。他不知道自己天大的脑洞意外的真相了,只是对隔壁的苏先生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,还有一种“我家主子背后的男人真 贤内助”的骄傲。

萧景琰脑子里的画风当然没有这么欢乐,自打这位麒麟才子到自己府上来访了一次之后,梅长苏三个字立刻变成了靖王府上上下下热议的对象,蒙挚和霓凰暂且不说,就连自家战英刚才嘴里说着苏先生的时候,眼里都开始放着光。

这人把一切都算计的周全,把庭生救下送给自己当见面礼,然后跑过来说要选自己,精心设局,步步为营,铲除太子和誉王的爪牙。成功的希望席卷而来,但却来得全不费力。他虽有赤子之心,但并不单纯,尽管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,但也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,更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。

如此来历不明,心机深沉,行为阴诡之人,他不仅不应该信任,更是应该厌恶的。

但是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是恼怒大过厌恶的。就像是此时此刻,自己的恼怒中有着某些更为复杂的东西,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深深的疲惫。

当年自己自南海回来,世事天翻地覆,他胸腔里几欲上涌的鲜血终于化为深沉的愤怒和疑惑,这怒火甚至让他无暇哭泣,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横冲直撞,直至头破血流。只是一切仍然无果,他连一个真相都得不到。

在那之后,大概第五个年头,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过后,他骑着马,在满目荒凉的敌军营地里检查物资,一抬头看见如血的残阳一点一滴地融汇进地平线,萧景琰忽然想,小殊可能真的回不来了。

那是他头一次有这样的想法。

小殊死了,我却无能力。

无奈地,带着深入骨髓的疲惫,他这么想着。在微薄的暮色中,流下他的第一滴思念的泪水。

而现在,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江左盟宗主,不远千里跑到这金陵城来,心思细密地为他铺好了夺嫡之路,一切渐渐步入轨道,成功似乎指日可待,然而这些都让他一天比一天更认清了一个事实。

自己还远远不够强。

当年的他没有这份执念,对未来的概念不过是在兄长治下做国家栋梁,和林家小子并肩驰骋疆场而已。然而梅岭的熊熊烈焰将这一切都燃烧殆尽,之后的日子自己心中想要的太多,他想要知道真相,他想给七万冤魂一个公道,给自己一个说法,他想要让朝堂之中的乌烟瘴气散去,还黎民百姓一个清明天下。这一切如果没有梅长苏的出现,他都无法完成。

而还有一个执念,即便是梅长苏,也无法帮他。

那时还没有“悠悠生死别经年,魂魄不曾来入梦”这样的诗句,就算有,萧景琰也甚少有时间去计较自己这些隐秘的心思。他只是忽然想起来,几年前曾经来过一个和尚跑到靖王府,说是可以免费做法事。他常年征战沙场,对神佛之事自是完全不信,便叫人给了些钱财请出去。戚猛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说殿下这和尚有趣的紧,还会算姻缘那,弟兄们都围上了,要不您也去瞅瞅?

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。只记得和尚没见着,这事却不知怎的传开了,到最后母妃竟然特意找他进宫,问起府中王妃逝去已久,可有改弦更张之意。不禁让他哭笑不得。没细想就说道儿子哪有这个心思呢。静嫔听了沉思半晌,然后笑道也罢,这是你的事,本就应由着你。萧景琰刚要说儿子不孝,让母亲费心了。静嫔就又幽幽地补了一句。

只是景琰,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,劳神伤寿。

于是他只能沉默了。静嫔又何尝不知有些东西太重,拿得起便放不下。于是母子二人相顾无言,一室寂静之中只隐隐地传来稀稀疏疏的风声。这风声穿过深宫高墙,不知去往何方。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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